【南極專題】南極旅遊經驗分享:Quark Expeditions 三島跨越南極圈 – 南極半島篇

這篇是南極旅遊經驗分享系列的南極半島篇,其他船上設施與課程安排篇福克蘭群島篇南喬治亞群島篇請見各自文章。南極行程會因拜訪季節、船公司安排、當下天候限制等因素而不同,本文僅為個人於 2022/12/20 – 2023/01/10 的經驗分享,不能保證一定能看到相同的景象。

我們的南極旅程終於來到南極半島啦!這也是短天數和一般觀念中南極行程唯一拜訪的地方、許多人的夢想之地,也因此我們在半島上有不少次的登陸衝鋒艇巡遊,半島本身呈狹長形,除了有許多灘頭和零碎的島嶼可以登陸,這裡也是許多鯨魚迴游覓食的地方運氣好的話還能遇到一整個鯨魚家族,爸媽帶著小鯨魚在壯麗冰山背景下一同覓食、換氣。

隨著越接近南極圈,天氣變化也越大,經常一踏出船艙就是漫天飛雪、一片霧茫茫的景象,甲板上積滿了夏天的雪,正是絕大數人對於南極樣貌的想像。

德弗爾島 Devil Island

此次行程唯一在南極半島東北側登陸的島嶼

位於南極半島的東北角,也是我們在南極半島上的第一個登陸點,當時不僅刮著風,灘頭上的斜坡也積滿了雪,甚至還有幾塊浮冰就在海岸線旁,我們幾乎是頂著風雪在一陣一陣的白靄茫茫當中觀察阿德利企鵝的棲息地。

相比在南奧克尼群島,這裡的似乎才是真正阿德利企鵝所適合生活的環境,不只是小企鵝站得好好的、不再熱得趴在石頭上,成鳥也表現出許多活潑得令人發笑的表現,像是用腹部趴在地板上用腳滑冰來代替走路、無聊到咬咬看隔壁企鵝的尾巴、吵吵鬧鬧的把一隻企鵝追趕到斜坡下面等,但仍不忘背對著風雪來向,以減少低溫對他們的影響,看得我們這些黃色外星人癡癡傻笑。

雖然山坡整體不高,但有些陡峭,加上間斷吹拂的風雪,確實對於一些老人家來說難以忍受,我們船上有些退休的老人就因此無法參與這次的登島,讓我們感受到旅遊、特別是這種極地的行程真的要及時啊!

奧恩港 Orne Harbor

由挪威捕鯨人所命名的知名南極旅遊景點

這個登陸點有些特別,不僅是靠近岸邊有許多碎冰,企鵝的棲息地還在小山丘上,我們需要踏著深及小腿積雪爬上山丘,才能見到這些躲避積雪、或站或趴在碎石上的帽帶企鵝 (又名南極企鵝Pygoscelis antarcticus) ,又再度呼應了上段提到的,南極旅遊真的要趁早,不然等老了退休早就沒體力了!

雖然需要費點工夫才能到達,但不得不說這裡的景色真的很遼闊,近景的港灣、遠景的積雪山丘實在太美,在世界的盡頭沒有一點聲音,只有偶爾的企鵝叫聲,和遠處冰山崩落的迴響,如此的安靜好似可以待在這裡一整天都沒關係。

還是得再度佩服這些走路屁顛屁顛的小企鵝們,連我們這些陸上動物爬上山坡都有點吃力了,牠們這些小短腿也是從海邊搖搖晃晃地爬到了山頂,遠遠的就能見到因為所有企鵝都走同一條路,且在上面「解放」所形成的粉色「企鵝高速公路」(penguin highway),沒有抱怨、沒有生氣,每隻企鵝就是一步一步地踩著相同的路線抵達伴侶的身邊,並用所能找到的石頭築起兩鵝的窩。

企鵝畢竟是鳥類糞便尿是混在一起排放的,且不受控也不長眼,聚集在一起難免會有「波及」狀況產生,所以我們常能見到身上被其他企鵝「留下印記」的模樣,雖然他們應該不在意,且下水就能洗掉了,我們看起來就有些狼狽的好笑。

或許在動物園的企鵝館也看過,企鵝不時會甩頭,並把「鼻水」給甩出去,好似太冷一直流鼻水,但又沒有衛生紙,直接把它甩出去的動作,實際上這是牠們在海上生活排出鹽分的方式,透過在眼睛附近的鹽腺鹽離子排出到鹽腺小管中,最終從鳥喙上的排水孔流出,有點像是我們的功能。

不僅是企鵝,所有的海鳥鴨子,甚至是海龜等許多海生動物都有類似的構造,以協助牠們將過多的鹽分排出,以維持體內的離子濃度生理機能

洛克羅伊港 Port Lockroy

世界上最南端的郵局就在這!

Port Lockroy 洛克羅伊港也許是南極半島上最知名的景點,不是因為這裡的巴布亞企鵝 (又名金圖企鵝Pygoscelis papua) 棲息地,而是這裡設有連臺灣新聞都報導過的「世界最南端郵局」,新聞標題寫著「世上最偏僻的工作」、「企鵝鏟屎官」、「數百人搶 4 名額」等全都是真的,如同在南喬治亞群島上的博物館和郵局,這也是改建而來的。

由於南極公約規定,若研究站廢棄,需將所有東西拆除、恢復原狀,考量到相關成本和主權等因素後,這座原本在二戰時秘密建設的前線基地、戰後改為科學研究站的建築,由建設者英國改建為郵局博物館,接待在旅遊季節前來的遊客,參觀當時科學家在此的生活樣貌,並從世界最南端郵局寄出明信片,同時負有維護古蹟保護企鵝的責任,也因此在一踏上島就能見到標註著「請不要妨礙企鵝走路」的告示牌。

建築本身不大,且為木造輔以部分水泥支撐,大多數的開放空間都保留並展示了當時在此進行研究的科學家生活樣貌,從刷牙洗臉、煮飯進食的日常,到研究紀錄、發送電報的設備都維持良好,讓我們一窺在 20 世紀末的人們是如何在南極生活的。

重頭戲當然還是郵局啦!意外的是這裡竟然也可以用信用卡消費,而且郵資並不算貴,一張明信片才一美金,要知道信件要先飛回英國的郵政總局才會寄送到世界各地,這樣根本就是超划算的吧!雖然這裡也有賣許多紀念品,但最熱門的還是郵票,看著這裡的員工不間斷的蓋著郵戳就知道有多繁忙,我們的船上將近 200 人,若一人寄 5 張就有 1000 明信片要處理,整個南極旅遊季可是有數萬人,可想而知這裡 4 位員工的手應該都很勇健的。

在這裡的巴布亞企鵝繁衍週期就與我們在福克蘭群島南喬治亞群島所見的其他企鵝不同,拜訪的當時 1 月 3 日仍處於正在交配孵蛋的階段,企鵝們都還正在用石頭築巢、與伴侶談戀愛,並悉心呵護生下的蛋,雖然這個棲息地的規模不大,但這些躲在建築下面、在郵局門口叼著石頭忙進忙出的可愛模樣實在很特別,也是在杳無人煙的南極難得的景象。

勒梅爾海峽 Lemaire Channel

南極旅遊必經的峽灣,以兩岸的壯麗景色聞名

Lemaire Channel 勒梅爾海峽是由比利時探險隊以一位比利時籍的剛果探險隊員為名,由於兩岸壯麗的冰山景色,以及在南極海當中少見的平穩海況,使其成了所有南極旅遊的必經之路。在幾乎無浪花的海面上,映照著巍巍高山與冰雪,幾乎不會落下的斜陽為這份景觀增添了溫暖的色彩,世界就像是靜止了般,只見另一艘旅遊船划過海面,才把站在甲板上迷戀著眼前景象的我們拉回現實。

不難想像的,南極大陸擁有全世界最大的儲冰量,同時也是最大的冰山產地,之前所看到的充其量只能說是浮冰,進入勒梅爾海峽後才開始看到比船隻還大、更勝於巨蛋大小冰山,模樣千奇百怪,不經會懷疑這形狀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偶爾還能見到幾隻企鵝在上面休息,偌大的冰山和點點企鵝形成有趣的對比。

普萊諾島 Pleneau Island

此次行程未登島的巡遊景點

當我們的船隻抵達 Pleneau Island 普萊諾島時已經超過登島時限了,必須給予野生動物足夠的休息時間,因此改以夜間衝鋒艇巡遊,欣賞冰山的千萬樣貌。

冰山是由冰川崩裂後所形成在海上漂流的大型水冰,由於冰川冰山都是淡水,密度比海水小很多,造成海面上只看得到一成,90% 體積都在海面下的「冰山理論」。冰山冰川崩落漂浮在海上後,型態就不斷變化,可能因為逐漸融化而有外貌改變,也可能因重心改變而翻滾,甚至也可能因為海水的結冰點比淡水低,讓冰山附近的水再度結冰,各種內外在因素讓這些冰山的規模和外觀如鬼斧神工千變萬化,也難怪過去的水手會認為這片海洋存在著不為人知的海怪,製造著這些美麗又令人敬畏的海上堡壘。

如果沒有實際看過冰山的樣子,真的很難了解它們是有多麼的壯觀多變化蔚藍湛藍鈷藍海藍天藍青藍碧藍…再多的形容詞也沒辦法描述其顏色,這些積累數百、數千年的冰,或純粹、或夾雜著碎石、或因氣候地形變化而有不同密度,在陰天下的光線下折射出各式各樣的形狀與藍色,怎麼樣都看不膩。

跨越南極圈

解鎖人生成就!

當船隻即將通過南極圈、正式將從溫帶進入寒帶時,探險隊隊長廣播請所有遊客一同到樓頂甲板共襄盛舉,由船上的歷史學家解說這人類假想線歷史意義,以及過去南極探險歷史中前仆後繼前來的探險家故事,最後以熱紅酒舉杯慶祝,獲得一枚跨越南極圈紀念徽章

德塔耶島 Detaille Island

自 1959 年後就無人類駐紮

Detaille Island 德塔耶島也曾於 1950 年代作為研究基地而設有英國科學研究站 W (base W),不過在設立的 3 年後達成量測目的而廢棄了,當時因為天候惡劣、收拾倉促,意外地保留完整的生活樣貌。我們拜訪的當時研究站正巧未開放,沒能進入屋內參觀,僅在島上觀察生物、欣賞海面上的浮冰與冰山。

南極跳水 Polar Plunge

來南極必定要參加的活動

這活動大概是所有南極旅遊一定會有的項目之一,都到了南極,不跳一下水對不起自己吧?最緊張的時刻大概就是排隊等候的期間,穿著泳衣、赤著腳,不時從艙門外傳來水花和驚呼聲,然後就看到一個包裹著毛巾的濕透人形,衝衝忙忙地跑回房間,然後自己心裡就充滿著各種水溫冷不冷、要怎麼游回船上、要怎麼跳水的幻想。

走出艙門後,寒風吹拂沒被泳衣包覆的肌膚,恨不得趕緊下水、趕緊回房洗熱水澡,當工作人員幫忙繫上腰帶繩索,才意識到真的要跳入南極海了!「準備好了,你隨時可以跳」,在向駐船攝影師比個 pose 就跳入看似刺骨的海中,「啪!」下水的第一個感受不是海水的寒冷,而是我用整個身體幾乎垂直撞擊水面所帶來的痛麻感,在麻感還沒退、身體還沒意識到低溫時,已經包上毛巾跑回房間沖澡,手裡還拿了另一個紀念跳水徽章

你問南極海冷不冷?當然冷,但這麼短時間的出入水面根本還來不及感受到,船上一位 70 幾歲的老太太都跳了,還是第二次,年齡只有一半的我們還有什麼理由不跳嗎!

馬蹄島 Horseshoe Island

南緯67°51′西經67°12′我的人生最南端

Horseshoe Island 馬蹄島是我們整趟旅程中最南端的登陸點,位於南緯 67 度的南極圈內,登島的當時 1 月 5 日,岸邊堆滿了不知是陸地冰原前緣所崩落,或是從海上沖來的融化浮冰,像極了大型藝術品展示現場,島上特別的地貌也十分值得觀察,(在冬季) 極為寒冷的氣候加上不同的地質組成,讓我們在這裡可以看到崩裂的石塊和藍綠色的礦物

實在不得不佩服英國,在這裡又有另一座廢棄的科學研究站 Y (base Y),同樣保留當初的生活用品,亦為南極歷史遺跡之一。

欺騙島捕鯨者灣 Deception Island Whaler’s Bay

欺騙了南極船隻水手的島嶼

欺騙島的名稱源自於外觀就像是座普通的圓型島嶼,要找到其狹小的通道進到內部,才發現是座馬蹄型、中間有天然避風港灣的火山島,水手們認為被這座島嶼的外觀所欺騙,所以稱之為欺騙島。目前港灣內有廢棄的捕鯨站和分別隸屬於阿根廷西班牙的兩座科學研究站

既然是個天然的港灣,免不了就成為 20 世紀初捕鯨產業的基地之一,不過這裡不像南喬治亞群島古利德維肯,將當時的捕鯨產業建築維持並作為博物館供人參觀,這裡的設備和房屋基本上是廢棄且破敗的,儲油槽生鏽且傾斜,木造房屋幾乎快要倒塌,完全無法遮蔽風雨,看起來真的是分外的淒涼與蕭條。

欺騙島最大的特色應該是本身唯一座「活」火山,過去曾噴發造成科學研究站需要緊急撤離的狀況,其蘊含的能量也一直加溫著島內的港灣,所以會不斷看到灘頭飄著熱氣,如果把手放在沙灘上還會感到有些燙手!基本上這個港灣可以說是「南極溫泉」,但我想應該沒有人敢穿著泳衣泡在這裡吧。

半月島 Half Moon Island

在南設得蘭群島中如半月形的島嶼

半月島顧名思義有著半月形的島嶼外觀,是我們此趟行程中最後一個登陸點,島上有帽帶企鵝的棲息地,也終於讓我們看到帽帶企鵝的小寶寶樣貌!最有趣的是,我們從岸邊走到島上高點的路徑正與企鵝行徑的路線重疊,因此我們可以非常接近的看到企鵝搖搖晃晃來往棲息地和海邊的移動過程。

原本都在遠距離觀看牠們走路,近距離觀察後,除了可愛的心臟爆擊外,覺得牠們真的是很認真生活的動物呢!即使海邊再遠,只要為了寶寶一步一腳印,毫無猶豫的擺著手向前走,腳滑了、跌倒了就再站起來繼續走,怎麼來看南極生物竟然就悟出人生道理了呢。